【现背长篇群像】
#OOC,情节人设虚构,勿上升#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
【四季】
恋爱的初始往往与季节密不分离,春樱秋枫,夏季烟火浩繁,冬季雪山驰走。
邕圣祐起初见他是在Mnet封闭又狭窄的宿舍。
姜丹尼尔也想不起来自己感冒的具体时日和明确的分界线,只觉得扁桃腺和声带串通好了一样一起发炎,那时候练习和拍摄挤在了一起,他顾不上休息,排队的时候他咳嗽了两声,旁边的练习生不刻意的往旁边躲。
“不好意思。”丹尼尔还是咳嗽,抓起衣领盖住口鼻。
那年冬天没有雪却冷的异常,因为劳累和不适的练习生病了大半,六人间的宿舍传染率极高,每个人都有些胆战心惊。
姜丹尼尔在宿舍也戴着口罩,睡觉也不敢摘下来。
可是那次丹尼尔病得太重了,到了半夜发起高烧。他躺在枕头上,额头上全是虚汗,滚烫的呼吸在口罩里翻涌,不敢拿下来,喘气声重得像是在痛苦呻吟。
金在奂翻了半天药,拿热水冲成闻着都苦的药水,他站在下铺碰碰丹尼尔要他喝掉,丹尼尔摆摆手难受地面朝墙继续睡觉。
隔壁床的邕圣祐一步迈上了他的床,接过杯子打发了金在奂去睡觉。
邕圣祐跟他挤着,丹尼尔躺着不舒服,邕圣祐把手臂垫到了他的头下,看见他难受地样子,他有些心疼的皱眉,伸手去摘他的口罩。
“哥。”被炎症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姜丹尼尔躲了一下,“传染。”
邕圣祐没有理他,摘下口罩的那一刻丹尼尔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
后半夜邕圣祐费了半天劲把这个大块头扶起来喝药。
丹尼尔病着,头痛又难受,粉色的头发肆无忌惮的翘着,面对一杯苦水简直生无可恋,被邕圣祐逼着喝下,刚想躺回去的时候嘴里被塞进去了一块糖。
姜丹尼尔愣住了。
深夜里,他看着邕圣祐,邕圣祐看他不动了,伸手去扑棱丹尼尔一头乱毛。
“你烧傻了?”邕圣祐认真的问。
隔了三个月之后,姜丹尼尔在出道那天锁上了后台休息室的门,他把邕圣祐摁在墙上吻到对方喘不过气,邕圣祐环着他的脖子被他要命的吻技攻的节节败退。
“我想知道为什么。”邕圣祐问他。
“谢你当初那块儿糖。”
姜丹尼尔身上有很多味道,舞台上烟火喷过淡去的味道,有跟女老师拥抱后香水的味道,有电视台租赁的演出服崭新的味道,还有他的味道。
有风有雨的六月,邕圣祐听见丹尼尔跟他说。
“首尔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
“我以后只喜欢你。”
【离合】
就像是丹尼尔记不得自己生病的分界点。
邕圣祐也不知道,他和丹尼尔是什么开始变的。
邕圣祐抱着一大瓶烈酒在夜店冥思苦想,酒瓶里的液体一点点变少,然后醒来之后,他看见了黄旼炫。
黄旼炫才不想管他,要不是看见醉成酒鬼的邕圣祐险些被人拖到车里,他才不会冒然抢人。邕圣祐在床上睁开眼,黄旼炫背对着他坐在床上。
“嘿。”邕圣祐声音温柔,栗色的刘海遮住了眉眼,他说,“好久不见。
“智圣哥说要聚一下,之前,大家一直联系不到你。”黄旼炫说,“你要去,丹尼尔会很开心。”
邕圣祐长久的沉默,拿被子盖住了头。
“你不该提他。”
“要不是你喝醉了一直念他的名字,我可能也不会提他。”
邕圣祐感觉自己五脏六腑抽搐起来,紧闭的眼里始终藏不住翻滚的液体。
“你走吧,我谁也不见。”
黄旼炫就是觉得邕圣祐被丹尼尔毁了,从前那个爱笑调皮的人,他再也看不见了。
“下个月我来找你。”
“找我干嘛。”
“你手术满了一年。”黄旼炫回头说,“要去复查。”
【新人】
公司招了一批新练习生,有个五官分明眼神深邃的男生跟姜丹尼尔的笑点很合,那人主攻演技,在帮丹尼尔客串MV的时候丹尼尔站在旁边端倪他好久。那人跟工作人员开玩笑,丹尼尔叫他的时候,差点脱口喊出一句哥。
他开始偏向他,休息间隙故意砸过去饮料,跟公司提议多给他发展机会,把他拎到练习室跳舞……像?也就七分吧。
毕竟没人能比得上他。
姜丹尼尔有时候也会被那小子过份的使唤,他跑完通告之后被他拽着对台本,小男生要去试镜男二号,姜丹尼尔被他逼着读小女生的台词。
“欧巴,你想跟我说什么。”丹尼尔靠着墙打了个哈欠。
“前辈你这样不配合咱俩可得对到天亮了。”
“欧巴。”丹尼尔尖起嗓子,“你想跟我说什么。”
男生突然伸手撑在丹尼尔头边的墙上,酷酷的扬起了头。
“首尔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我以后只喜欢你。”
姜丹尼尔突然感觉到一股疼痛从胸口剥离,直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把男生推开,疯了一样跑出房间。
“前辈!”那人在后面叫他,“你去哪儿。”
姜丹尼尔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穿着单衣下楼,在冬季寒冷的马路上奔跑起来。
路边的残缺的秋叶被路光打的影影绰绰,他踩着那些细碎的光线,好像这样,就能跑回那年的时光。
【旧事】
邕圣祐总说姜丹尼尔变了。
丹尼尔一边咬他一边生气,说我哪儿我变了,我只不过是忙飞了好吗。
他们的限定组合解散了之后丹尼尔还是找了个地方让邕圣祐跟他一起住。
邕圣祐在公司女人缘是最好的,公司高官的女儿被他迷得死心塌地,邕圣祐回公司的时候资源并不怎么好,那个女生来练习室找他,说你跟我在一起啊,我帮你说话,你想唱歌就唱,想演戏,明年最佳新人奖就是你的。
丹尼尔刚打完歌妆都没卸就来找他,女生走了以后他倚在门口敲了敲门。
“最佳新人,咱们晚上吃啥。”
邕圣祐有段时间恢复了练习生的身份,而丹尼尔是个艺人,丹尼尔每天都很累,邕圣祐问他公告是不是特别多,丹尼尔总是否认。
但是丹尼尔给他传的短信,从一开始的一大串笑脸和桃心的符号,到最后只有——不回了忙。
连标点都没能打给他。
也许丹尼尔是对的,他没变,他只是太忙了。
然后有一天,在那个女生日常约邕圣祐见面的信息里。
邕圣祐回了一句,好。
【现实】
姜丹尼尔只能找黄旼炫。
而黄旼炫向来什么都不告诉他。
“你别见他了。”黄旼炫说,“对你俩都不好。”
“你想让我跪下吗。”姜丹尼尔说。
“丹尼尔。”黄旼炫看着他,“都过去了。”
那人的一句话能让姜丹尼尔痛的万劫不复。
“哥,我求你了。”
我好想,好想他。
【生死】
邕圣祐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跟那个女生的绯闻也越来越频繁地传进姜丹尼尔的耳朵里,那人一如既往的自信,撑不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姜丹尼尔那天深夜听见邕圣祐喝醉了被黄旼炫扛回来,从屋里出来的丹尼尔跟黄旼炫对视了一下,丹尼尔的眼神里涌出冷淡的敌意。
“他怎么哭了。”丹尼尔把邕圣祐接过来。
“我不知道。”黄旼炫说。
“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那他就得为我哭吗。”
姜丹尼尔说不过他,抬手指了一下门。
“不送啊。”
第二天早晨邕圣祐睁眼的时候丹尼尔正在看着他。
“我们谈谈吧。”丹尼尔说。
邕圣祐没有说话。
“你有没有要跟我说的。”丹尼尔说,“你不说我问了。”
“丹尼尔我病——”
“你跟她上过床吗?”
两个声音几乎是叠在一起,邕圣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谁。”邕圣祐问。
“谁?”丹尼尔皱了一下眉毛,“难道不止她一个人吗。”
邕圣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抬手给他一个耳光,也许是当时被姜丹尼尔重伤到没有力气,也许是太绝望了,感觉耳光也无非是给这出闹剧增添的狗血戏码。
“哥,是我没能力在工作上帮你,但是如果你可以放弃一些东西留在我身边,我分明是可以养你一辈子的。”
邕圣祐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姜丹尼尔这句话,是要他放弃梦想。
是,我是没你混的好,但这并不代表我需要你来养我。
“你答应我行么。”
邕圣祐没办法跟他好好说话了,丹尼尔拉着他的手,邕圣祐没力气挣开,他甚至都不想看他。
“你滚吧。”
邕圣祐最后说。
【缘由】
姜丹尼尔真的走了。
其实邕圣祐从来没有什么绯闻女友。
邕圣祐病了。
他不舒服了很久才去医院,大小检查都过了一遍,医生酷酷的扔过来诊断书。
“胃癌。”医生说完之后看了看他,“没关系,你发现的很早,可以治的。”
邕圣祐很害怕,黄旼炫安慰他,说没事,丹尼尔是不会抛弃你这个糟糠之妻的。
邕圣祐笑不出来,黄旼炫又问他,你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瞒着他不说吧。
邕圣祐突然坐直端起了酒杯说,干,干完这杯回去就告诉他。
黄旼炫怎么都没有预料到会有那样的后来,他看见姜丹尼尔把心已经死掉的邕圣祐扔在那个冷冰冰公寓的时候,黄旼炫决定一辈子不会原谅他。
真的,不管丹尼尔再怎么求他。
【现实】
每个梦都是对现实愿望的请求。
邕圣祐觉得自己爱情是一场骗局,是一场注定破碎的幻觉,丹尼尔是个不太愿意付诸承诺的人,但是他常问邕圣祐,哥你有没有一点点想嫁给我。
邕圣祐一半玩笑一半推脱,说我又不是女的,怎么嫁给你。丹尼尔严肃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那你只能娶我了。
丹尼尔从黄旼炫那里拿到了邕圣祐的地址,黄旼炫愿意告诉他,并不是因为姜丹尼尔有多诚恳,是因为姜丹尼尔答应了他一件事,而黄旼炫觉得这是笔合适的交易。
丹尼尔进门看见那人醉生梦死的躺在阴暗的房间里,酒瓶和鞋子七七八八的散在地上,他走到床前,邕圣祐眩晕着顺着那条修长的腿往上看,看到那人心疼皱起眉毛的脸。
丹尼尔换了新的发色,就像音乐节目里一样好看。
邕圣祐看那人站在床前,一时分不清真假。
“我又梦见你了。”邕圣祐轻轻的说,“这回真清楚。”
一下尝到崩溃的滋味。
男人的心脏像是紧绷到极致的弦,再也承受不住一丝压力的思念,他俯下身子,捏着那人的脸重重吻下去。
就在这一刻,丹尼尔想撕碎全世界跟这个人在一起。
【情爱】
邕圣祐清醒的时候身下被酥麻的快感贯穿。
丹尼尔。
终于开口叫他。
丹尼尔从带着掠夺意味的吻里停下来,把他紧紧拥进怀里,几分真几分假,邕圣祐潮湿着紧贴他的耳朵,眼里的泪水含在眼眶里不肯掉下来。
你都好了吗。丹尼尔问他。
邕圣祐盯着天花板许久,抬手摸了摸丹尼尔的头发,说了一句他多年前曾经说过的话。
我永远都不会好了。
【回忆】
邕圣祐手术前后那几天丹尼尔在日本开演唱会,他从东京到横滨,再到大阪。
是赖冠霖从台湾打过来的号码,丹尼尔接起电话刚想调侃一下跨了好几国的长途费,赖冠霖就问他。
“圣祐哥好了吗。”
“他怎么了。”丹尼尔问。
“圣祐哥不是癌症吗?”
姜丹尼尔只觉得双耳响起了巨大的嗡鸣,他想起他跟邕圣佑最后一次谈话,那人刚要开口就被自己打断的半句话,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姜丹尼尔丢下了他最后一场演唱会跑回了首尔。
他到医院的时候邕圣祐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黄旼炫和河成云站在门口,姜丹尼尔朝门走过去,那两个人挡住他。
“他不想见你。”黄旼炫说。
“让开!”丹尼尔烧红了眼睛跟他们撕扯。
黄旼炫被他推倒门上肩胛骨撞的生疼。
“说了不想见你!”黄旼炫吼他,“你干过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丹尼尔双手颤抖,他不敢回想,咬牙一直撑着的眼泪到最后真的绷不住了。
丹尼尔弯下膝盖跪在地上。
“我求你了让我看看他,我就只是想看看他。”
丹尼尔跪着求他们,河成云含着眼泪扬起了头。
“圣祐到最后都没什么心愿,他唯一要求的就是不见你。”黄旼炫说,“你把他逼成这样,该清楚他有多恨你。”
邕圣祐看得见,邕圣祐在病床上透过反光玻璃,看见丹尼尔跪在地上,哭到痛不欲生,邕圣祐面无表情地扭过了头,金在奂在床边拉住他的手。
“别担心。”在奂说,“你会好的。”
同样的沉默之后,邕圣祐对在奂说。
“别骗人了。”
“什么。”在奂问他。
邕圣祐苍白的脸对在奂笑了。
“我再也不会好了。”
【现实】
黄旼炫第二天带了早饭去看邕圣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他昨晚有没有见什么人。
没有啊。邕圣祐心情很好,拿起了第三块红豆饼。
邕圣祐胃口异常的好,黄旼炫突然无比悲伤,他感觉邕圣祐可能是旧疾复发快不行了,前两天明明只剩下半条命,今天突然状态这么好,一定是回光返照来着,黄旼炫悲伤把最后一块红豆饼让给他。
啊,我梦见他了。邕圣祐突然说。
谁。黄旼炫下意识的问。
姜丹尼尔。
黄旼炫忘了是隔了多久,邕圣祐这样平白的念出那人的名字,只觉得沧海桑田。
好,黄旼炫抬手蹭他嘴角的饭渣,怎么都好。
【时间】
整整一年。
不仅黄旼炫再没见过丹尼尔,丹尼尔就像在这个圈子里消失了一样,导致尹智圣在军队的信都寄到了黄旼炫那里,问这么久为什么都没有丹尼尔的消息。
黄旼炫随便搪塞个理由说丹尼尔出国学习了。
邕圣祐不闻不问,黄旼炫老是替他俩着急,问邕圣祐你俩到底怎么着了。
他说他愿意。邕圣祐说。
啊?黄旼炫听不明白。
他当年问我,愿不愿意让他养我一辈子,我让他滚了,那天他跟我说,如果是他的话,他就会愿意。
黄旼炫这才想起他跟姜丹尼尔那个约定。
【牺牲】
姜丹尼尔要跟所属社解除合同,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公司不放他走,人生自由和经济封锁,丹尼尔一场官司跟公司打了十个月零十四天。
丹尼尔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
那个跟邕圣佑很像的后辈往他手里塞钱,那个男孩子很聪明,只问了他一句话。
你真的,只喜欢他?
【尾章】
邕圣祐在两年内拿到了演艺新人赏,公司帮他接了新的电影和广告。
深冬里,黄旼炫站在首尔明洞附近巨大霓虹巨幕下昂头迎着星莹的雪光,看屏幕电影预告中邕圣祐英气撩人的脸,黄旼炫的眼里泛起泪光。
黄旼炫在某天下班后被邕圣祐拖去了纹身店,邕圣祐伸出无名指指着内侧说:“纹一个D吧。”他笑笑,“纹全名好疼的,就纹一个D。”
店内的窗口框住冬日满天静谧,锋利的日光无情地将云朵切成碎片,又是这样晴冷的下午,邕圣祐跟黄旼炫分别端着温温的奶茶走回住所,黄旼炫不时地扭头看他。
感慨这样一个平凡的人,是如何经历了那样惨烈的爱情,却又能涅槃重生。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高个子坐在台阶上,一手捏着三明治一手握着咖啡,嘴两侧的腮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几日不曾打理的脸冒出了胡渣,头发凌乱,各类零食的包装袋丢了一地,不知从哪儿回来的丹尼尔坐在那里,看起来像个中落的少爷变成了小叫花。看见邕圣祐走过来,才站起来笑。
“你换了锁,我打不开。”丹尼尔一副忘了带钥匙的平常。
那样一副灿烂的面孔从阳光下剥离出来,邕圣祐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我丢了工作。”
丹尼尔挠了挠左眼皮,绽出笑脸。
“带我回家吧。”
【END】